183 发表于 2010-10-3 16:50:48

《书谱》101期刘正成:诸遂良书法研究访谈

《书谱》刘正成:诸遂良书法研究访谈

《书谱》2010年夏刊,总第101期刊载之《十家论坛》

1、如何理解褚遂良的歷史地位及書法形成?

刘正成答:褚遂良上接二王,下开颜鲁公,是二王传统在初唐的典范。他的书法先学欧阳询,得其结构;继学虞世南,得其内敛之法;然后自开新路,尽得二王笔法、姿态和风神。苏东坡评曰:“褚河南书清远萧散,微杂隶体。”正是古意盎然的东晋气度。其书偃仰起伏,轻重缓急,极尽变化之能事,而去掉了欧的僵和褚的平。杜甫论书称“瘦硬通神”,褚遂良就是唐人书法审美观的实践标准。

2、關於褚體書法對後世的影響是否可以談談你的理解?

刘正成答:吾师李灏先生曾对褚遂良大加赞赏,称其为二王书法的“通天教主”。这应是宋人杨无咎称褚遂良为“广大教化主”的翻唱。米带一生挑剔前贤,如论欧阳询”“如新疾病人,颜色憔悴,举动辛勤。”论颜真卿“为后世丑怪恶札之祖,从此古法荡无遗矣。”但他独对褚遂良推崇备至。米友仁也秉其父的审美观云:“褚书在唐贤诸名世士书中最为秀颖,得羲之法最多者。真字有隶法,自成一家,非诸人可以比肩。”可以说,米芾是从褚遂良走近二王的。宋人书恣情尚意,在欧、虞、颜、柳的唐法之外,另开一时代新风,实是得源于褚遂良的。可以说,褚遂良影响了宋、元、明三代的文人书法,直到清人碑学书风起,方见势弱。

3、請談一下《雁塔聖教序》在褚體書法中的地位?

刘正成答:《雁塔聖教序记》是褚遂良书法艺术的最高成就,是褚书的标淮件。朱关田先生在《中国书法全集-褚遂良-一代教化主褚遂良》中认为,褚遂良在贞观十年被虞世南引荐于唐太宗之后,才得以见内府所藏二王真迹,方得二王神髓。故书于的唐太宗贞观十五年的《伊阙佛龛碑》和《化度寺碑》,和书于贞观十六年的《孟法师碑》,仍是欧阳询的重于结构的法式。而十年之后即唐高宗永徽四年所书之《雁塔圣教序记》方才得二王神髓,确立了褚书以行入楷的风格规范。

4、近來日本的荒金大琳先生通過對《雁塔聖教序》的局部放大,發現有大量的“修正線”,您認為這是褚遂良自己的二次修正嗎?有什麽根據?

刘正成答:我没有读过荒金大琳发生的原著,不知其“修正线”观点确立的可信度。至于你所问“褚遂良自己的二次修正吗”的问题,纯粹是伪命题。根据历史和个人创作实践,书法本人重新书写一件作品甚至反复书写都是有可能的,但说自己“修正”一件已完成的作品,既无名迹可考,又无文献所据,完全有悖于书法创作的基本规律。如果《雁塔圣教序记》真有一种“修正线”存在的话,只有后世剔碑者所为这一种可能。

5、荒金大琳先生推測《雁塔聖教序》的“修正線”是褚遂良生前所為,這種認識是否有他的局限性(用日本史觀看中國)?

刘正成答:荒金大琳先生这种认识岂止是有“局限性”,完全是进入一种误区。《雁塔圣教序记》的《序》碑文载书于唐高宗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十月十五日,而《记》则署于同年十二月十日,这一年褚遂良五十八岁。事隔一年,即永徽六年(公元655年),褚遂良因坚决反对唐高宗废王皇后而立武则王为后,被贬潭州;唐高宗显庆二年(公元657年)再贬桂州,又改贬位于越南河内附近的爱州;唐高宗显庆三年(公元658年)卒于爱州贬所,这一年褚遂良六十三岁。也就是说,自《雁塔圣教序记》书写刻制立石之后不久,褚遂良便遭贬离开京城长安,再也没有回去过了。试问:“‘修正线’是褚遂良生前所为”的问题从何而来?这当然也不是“用日本史观看中国”的问题!日本京都学派治史是非常严谨的,如神田喜一郎、中田勇次郎、福本雅一,包括现任京都大学教授的杉村邦彦和东京的西林昭一等,均是艺术史学大家。我不太望悉荒金大琳先生,他大概并非艺术史学家,他的观点只能说是“艺术观”,而非“史观”。我想,如果是一个艺术史学家,不会如此轻率地提出问题。

6、您對歷史上的“剔碑”現象怎麼看待?

刘正成答:“剔碑”主要盛行碑学兴盛的清代中期以后。《雁塔圣教序记》是一座保存较好的皇家碑石,尚且于明以后被人剔挖,至于汉魏碑刻摩岩大多裸露于山野之间,颠扑于土石之中,或火烧水涤,或农夫劳作碰撞,字迹残损难以拓出原迹来。于是,坊间商人雇人剔挖以充初拓行世,这是很正常的事。金石碑帖学家往往用是否剔碑,作为别辨拓本年代的依据,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并无多少神秘之处。只要见得多,细心察看,再参考前人题跋,碑帖学这只“黑老虎”不足惧之。

7、荒金大琳先生將《雁塔聖教序》逐字放大研究,所造成的視覺效果與拓本之間有巨大的差別,這是否引起人們對碑與帖之間關係的重新認識?

刘正成答:我看了你们提供给我的荒金先生大著的复印件,他所指出的拓本和石刻摄影本中,一些单字点画起始处的差异疑问,我看应该有两种可能性:其一,褚遂良书法与欧、褚比较的最大特点是露锋,其本身用笔起落处有分叉飞毫,宋以前拓本湿墨浸润而不显,长年捶拓后原石磨损尽显;其二,明以后的剔刻所致,刻手在字迹漫患细微处凭猜想有所误剔,致刻石和初拓本有异。你所提出的“對碑與帖之間關係的重新認識”的问题,只应该在碑、帖制作技术层面上来看待。一般来说,古人在碑、帖制作上的最大不同是:碑用书家在原石上书丹后镌刻而成;帖则是用墨迹双钩上木板、石板后镌刻而成。前者用毛笔书大字于石上,石上笔迹显然有异于纸上墨迹,镌刻后以形质为上,难以得其韵致。后者虽然经过双钩上石,但古人墨迹大多字小,好木细石易于精心镌刻,而往往能得其神采。当年,沙孟海、启功等前辈著文讨论过“师笔”、“师刀”的问题,也在这个范围之内。这个问题可以更深入、细化的研究,但并非是一个“重新认识”的问题。

退楼 发表于 2010-10-4 15:15:21

学习收藏!!!

陈顼 发表于 2010-10-6 16:31:45

上述文字太多错误的地方,举个简单例子,《一代教化主褚遂良》怎么会出现在《颜真卿》卷中呢?

183 发表于 2010-10-6 18:19:45

上述文字太多错误的地方,举个简单例子,《一代教化主褚遂良》怎么会出现在《颜真卿》卷中呢?
陈顼 发表于 2010-10-6 16:31 http://www.zgsf.com.cn/images/common/back.gif
::gif88::gif
应该是朱关田先生在《中国书法全集-褚遂良-一代教化主褚遂良》中……笔误已更正。谢谢!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书谱》101期刘正成:诸遂良书法研究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