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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成]王铎书论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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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3 18: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王铎书论选注

--刘正成《中国书法全集-王铎二-王铎书论选注》


    一、临古法帖后
书法贵得古人结构。近观学书者,动效时流。古难今易,古深奥奇变,今嫩弱俗稚,易学故也。呜呼!诗与古文皆然,宁独字法也。
    注:此文载于王铎《琼蕊庐帖》之临《淳化阁帖第五·古法帖》后。款署【丁丑四月】,即崇祯十年(1637)。此跋前尚有临书款:【崇祯十年闰四月摹于鄏山之阴】。鄏山在孟津。是年二月,王铎返京任少詹事,遇阻,又返孟津。

    二、临怀素律公帖后
怀素独此帖可观,他书野道,不愿临,不欲观矣。
    注:此文载于王铎《琼蕊庐帖》临【唐僧怀素书】后。《琼蕊庐帖》系王铎44岁至46岁三年间的临书集,现藏日本京都,刊于日本村上三岛氏主编之《王铎的书法·册篇》。怀素《律公帖》又称《藏真律公帖》,乃二帖三段之宋人刻帖,又有明之《玉烟堂法帖》刻入,但文字多少有异。此二帖由米芾鉴定为怀素真迹,《宝章待访录》著录。

    三、书启
    拙字蚯蚓形耳,足下何爱之若此?自顾之,无异枯核之登华俎。
    注:(1)、此文载于清周亮工《尺椟新钞》卷五;
    (2)、俎:古代祭祀时用以载牲的礼器。青铜制,也有木制漆饰的。《诗·小雅·楚茨》:【为俎孔硕】。

    四、琅华馆仿古帖跋
    予书何足重,但从事此道数十年,皆本古人,不敢妄为。故书古帖,瞻彼在前,瞠乎自惕。譬如登霍华,自觉力有不逮,假年苦学,或有进步耳。他日当为亲家再书,以验所造如何。
    注:此文载于王铎《琅华馆帖》(张翱刻本)之【仿古帖】后。此跋前署【二月十八日】,后款【六旬】书,当在清顺治八年(1651)之二月十八日。此帖是写奉张玉调的。

    五、为啬道兄书诗跋
    每书当于谭兵说剑,时或不平感慨,十指下发出意气,辄有椎晋鄙之快。
    注:(1)此文载于荣宝斋藏《为啬道兄书诗卷》,亦刊于《拟山园选集》(台湾学生书局)五律卷五;
    (2)晋鄙:战国时魏国将军。秦伐赵,魏使晋鄙将十万众救赵。魏惧秦,旋使人止晋鄙留军壁乡,持两端。魏公子无忌用侯生策,矫虎符夺晋鄙军。遂使力士朱亥,袖铁椎椎杀之。事见《史记·魏公子列传》。

    六、草书杜诗卷跋
    吾书学之四十年,颇有所从来,必有深于爱吾书者。不知者则谓为高闲、张旭、怀素野道,吾不服、不服、不服!
    注:此文载于上海博物馆藏之王铎草书杜诗卷末,款署【王铎年五十五】,即清顺治三年(1646)。并署【丙戌三月十五日,戏书于北畿】,即北京。这年,王铎已到北京,正月以原官礼部尚书管宏文院学士、充明史副总裁。此卷写杜诗十首。

    七、草书杜甫诗跋
    丙戌三月初五,夜二更,带酒,微醺不能醉,书于北都琅华馆。用张芝、柳、虞草法,拓而为大,非怀素恶札一路。观者谛辨之,勿忽。
    注:此跋载于王铎草书杜甫《秦州杂诗》二十首之第十九首卷子后。为清顺治三年(1646)丙戌书于北京琅华馆。

    八、琅华馆帖册跋
    书不师古,便落野俗一路,如作诗文,有法而后合。所谓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也。如琴棋之有谱。然观诗之《风》、《雅》、《颂》,文之夏、商、周、秦、汉,亦可知矣。故善师古者不离古、不泥古。必置古不言者,不过文其不学耳。
    注:此文载于虚白斋所藏王铎《琅华馆帖册》末,此册有王铎自题签:【琅华馆帖】。并署【辛巳正月】,即崇祯十四年(1641),在怀州时所作。此册为墨迹本,刊于日本二玄社出版之《虚白斋藏书画选》。

    九、琅华馆求书帖论书
    弟于笔墨,敝帚也。无益国家,暇中偶一戏为之,全力惟求经史,批观诗文。操觚求知己,不易易耳。至今画、书、作文,积之如山陵,反生诸苦,矧劳心疲力,耗日持去,皆为幻梦。亲家觏之,可噱。此公促之急,如此举动,犹然索我邯郸梦中矣。虚生有唇,何以置对!
    注:此文载于王铎《琅华馆帖》(张翱刻本)之《求书帖》。此帖是写奉【玉调翁张亲家】的,即张玉调,与写奉张玉调的别一【仿古】草书帖跋大约为同一时间,即王铎自署【六旬】的清顺治八年(1651)四月受命祭华山前在北京所作。

    十、临淳化阁帖签注一
    (拟古体)拟者,正为世多不肯学古,转相诟语耳。不以规矩,安能方圆。
    注:此文载于王铎临《淳化阁帖》【拟古体】之题注。此卷与王铎之山水合卷。书于清顺治六年(1649)。参见《王铎书论选注-临淳化阁帖跋》注。

    十一、临淳化阁帖签注二
    二王,诸家所宗。不师古,詈古,孔子奚为好古信古乎?可叹!
    注:(1)此文载于王铎卷子临《淳化阁帖》【拟汉张芝体】题注。参见《王铎书论选注-临淳化阁帖签注一,》。
   (2)詈:责骂。《国策·秦策二》:【乃使勇士往齐王】。奚:何;胡。《孟子·梁惠王下》:【君奚为不见孟轲也】。

    十二、临淳化阁帖跋
    予书独宗羲、献。即唐宋诸家皆发源羲、献,人自不察耳。动曰:某学米,某学蔡。又溯而上之曰:某虞、某柳、某欧。予此道将五十年,辄强项不肯屈伏。古人字画诗文,咸有萭彟,匪深造博文,难言之矣。
    注:(1)此文载于王铎临《淳化阁帖》与山水合卷尾。款署【己丑】,即清顺治六年(1649)。是年,王铎居北京。此跋亦刊于日村上三岛氏编《王铎的书法·卷子篇二》。
    (2)萭彟:即矩矱,谓规则法度。王逸《楚辞》注:【矱,度也;矩,法也】。

    十三、跋琼蕊庐帖
    余于书、于诗、于文、于字,沉心驱智,割情断欲,直思跂彼室奥。恨古人不见我,故饮食梦寐以之。今再审观,亦觉有所証。不知于堂奥殹!归之二弟仲和,则余三十年于书、于诗、于文、于字其敝精凝神,亦可概见矣。
    注:(1)《琼蕊庐帖》:王铎在四十三至四十六岁之间的临书装册。此帖由四部分(包括一些古画),计四十八页装成,原赠王铎老友冯祯卿,后归王铎【二弟仲和】王镛。此跋即为王镛所藏帖。款署【丁丑初伏中】,即在崇祯十年(1637).
    (2):如一也。这里有【仍旧】的意思。殹:语助词,与也同。

    十四、再跋自书琼蕊庐帖
    辛巳初一日,披览是册,忽已四载。苦庐无佳,况墨事都废,偶披览辄觉稍快然。此予四十六岁笔,五十以后,更加淬砺,仍安于斯乎?譬之登山,所跻愈进,愈峻以旷。已经崇峰,顿俯于下。凡画以自足,皆为河伯一流。
    注:(1)此文载于《琼蕊庐帖》后,并款【与二弟镛】,与前跋【丁丑】(崇祯十年)相距四年,即辛巳崇祯十四年(1641)。
    (2)淬砺:淬炼磨砺,喻人之刻苦进修。《苏轼·策论》:【虽不肖者,亦自淬砺,而不致于怠废】。
    (3)河伯:水神名。此处典出《庄子·秋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厓之间,不辨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喻目光短浅、盲目自满之人。

   十五、书峨眉山纪览诗跋
    书学当少年时怕易言之,迨五十弥喻其难。葢书,古之迹易学,晋之神瞠乎其后,逾写逾望洋。始觉少年气浮心觕,不臻其室。故往往轻为发议焉耳。精要难窥,外藩易涉。登五岳然后知山,浮海澳然后知海。诗、举业、文、画皆然。呜呼!索解人安得遇之哉。
    注:(1)此跋乃王铎手卷《蘜潭纂峨山纪览之作十首》末尾之记。据手卷载,此跋作于【五十有六】,即为清顺治四年(1647)。
    (2)觕:即粗。《集韵》:【粗,大也,疏也,物不精也,或作觕】。

    十六、临王徽之书后
    徽之书法,温润绵密,有远水流烟之致。惜不多见,载之古今,寥寥数行耳。极力摹写,瞠乎其后,始信书法非易事也。
    注:(1)此文载于王铎《琼蕊庐帖》临【晋黄门郎王徽之书】后。(2)王徽之:生年不详,卒于晋孝武帝太元十一年(386),字子猷,又称王黄门,乃王羲之第五子。王徽之现存二帖,一为唐摹《万岁通天帖·新月帖》,一为《淳化阁帖·得信帖》。王铎此临乃后者。

    十七、赠汤若望诗册跋
    书时,二稚子戏于前,叽啼声乱,遂落(如)龙、形、万、壑等字,亦可噱也。书画事,须深山中,松涛云影中挥洒,乃为愉快,安可得乎?
    注:(1)汤若望(1591-1666):德意志人。明天启二年(1622)来中国,先在北京学习汉语,继往西安传教。崇祯三年(1630)被召回北京,参与修订历法,编成《崇祯历书》。与王铎过从较多。此跋即在书赠诗之后。此跋载于《拟山园选集》(诗集·台湾学生书局》卷一。
    (2)此跋书时大约在崇祯十五年(1642)前后。至迟不过崇祯十七年五月前,其时幼子无争病故于丰、沛一带,此间,王铎一家饱尝流离之苦。是时,其妻马氏亦病亡,故有【二稚子戏于前,叽啼声乱】之况,使他心烦意乱,致书写时遗落不少字。

   十八、跋颜真卿争座位帖四则之一
    新旧唐书皆无争座位事,仅见于石刻。俗又以郭公为子仪,非也。代宗元泰元年三月,郭英乂与裴冕同为右仆射,拜命集贤殿中官。观军容使鱼朝恩,英乂时提兵于陕,朝恩监之,与朝恩也久矣。鲁公欲发愤非一日,特借菩提寺行一事,折其怙宠骄蹇。以坐位有序,尊朝廷,明大礼,警亢上无等,以销朋党之杰敖焉耳。锄权珰以折角,固鲁公刚毅而以礼为国,阴扶公室,弱以强之,则忠臣苦心,世不及知之。令朝恩早从其意,不至轻玩。唐天子令英乂早从其义,可免后日蜀中崔旰戮辱灭顶之凶。噫,孰知其用心足以匡国,足以弭祸也乎!观玄宗时,河北二十四郡溃,归禄山,鲁公先率平原师挫独猰,各郡义,自公唱始,唐祚遂不坠。然公之忠,愤勇于襄王室,犯大难,折大敌,死竟不避,刚毅为国,独菩提寺行香坐位一事哉?可见史之遗,不独石刻,其失于公也必多矣。
    今观公书法,根本二王,变化如龙。楷之精,行之神,书所造深且如此。呜呼!公书即不深造,独足令人想见忠愤,况艺文又若斯乎。探它书,补公遗事于唐书,能无望于后之苦心者欤?
    注:(1)此文载于《拟山园选集》卷三九之题跋二。此跋似作于明亡以前。
    (2)猰:即猰貐。古代传说中的一种食人凶兽。此处譬喻安禄山叛军。

    十九、跋颜真卿争坐位帖四则之二
    《坐位帖》多漫灭者,岁久石渐磨,已足使人踊跃。观斯册,焕然照人目睛,夺人神意,毫发毕出,如龙戏海,出没变化,莫知所至,观止矣!二王、颜清臣皆升堂入室,后无继者,宇宙内不可易得也。
    注:此文乃日本京都藤井齐成会所藏旧拓颜真卿《争坐位帖》后王铎朱书跋语,并载于日本《书道艺术》(第九卷)。跋语自署为【崇祯七年(1634)八月灯下,跋雨恭年兄秘藏】。

   二十、跋颜真卿争坐位帖四则之三
    清臣行草若不经意,往往吹山阴父子及晋齐诸家。此帖神全章周,不见石斑剥蚀,身无疥疡之患,与《澄师》、《李夫人》二帖法同。独见争军容鱼朝恩坐位,侃侃于郭令公之前。伟哉!劲气凌千古。……此帖流于后,从来宝物。正气埋之崖土,沉之江水,欲不发光,怪得乎!清臣地下闻予此言,应为之折屐矣。
    注:(1)此文同为前跋之《争坐位帖》后墨迹跋语,并记【雨恭老年兄命题】,亦应为崇祯七年作。载日本《书道艺术》(第九期)。
    (2)《澄师》、《李夫人》二帖:现已失传。

    二十一、跋颜真卿争坐位帖四则之四
    读清臣文集,诗文甚寂,尺牍絮而沓拖。既举制科,又入文辞清丽科,亦不能兼长耶。书法何间然乎。
    注:(1)此文与前二跋同列,为墨迹。王铎自署【甲戌菊月】,即崇祯七年八月。除跋以外,尚有王铎题签:【书家龙象】,并署【甲戌秋题】。亦载日本《书道艺术》(第九期)。
    (2)制科:科举中以经文作考题者。文辞清丽科:即以文辞为科举考题者。

    二十二、跋戏鱼堂帖
    虞山钱牧斋示予《戏鱼堂帖》一册,予惊异之。《戏鱼》淳熙六年冬勒石也。前乃献之《十三行》小楷,末载【宝历元年正月起居郎柳公权记】,下即《罔极帖》,楷书拟钟太傅,余与《淳化》、《大观》同。《寒凉》、《南中》二帖,诸帖所不载也。葢《戏鱼》刻法细润,无奋末猛起之习。书虽游艺一事,有道焉。结构深造,观其波磔遗萭,宛然具存,为之歛衽。夫牧斋诗文平夷正大,求乎古人。晚益嗜字法。借令获覩全帙,沧海汪洋之中,灵异毕陈,其为予歛衽而惊异者,又何可道乎?
    注:(1)此文载于《拟山园选集》(科学院藏顺治十年王鑨刻本)卷三八之题跋二。《戏鱼堂帖》:参见《王铎书论选注·跋淳化阁帖》注(8)。
    (2)《戏鱼堂帖》:原刻于北宋1092年,而此《戏鱼堂帖》刻于南宋淳熙六年(1179),应为翻刻本。
    (3)萭:通矩。《考工记·轮人》郑玄注引郑司农云【萭,书或作矩】。

     二十三、跋圣教序四则之一
    《圣教》之断者,余年十五,钻精习之。今入都,觌今础所有与予所得者,予册更胜也。将历三十年,如天宫星躔,起止次舍,时晷益眯,殆杖而后行,转以自轵。可见逸少之书与淳化帖玄微浑化,信学书者之潭奥矣。其珍摹灵林,勿亵此宝。昔人云,仙芝烦弱,既匪足讐虫虎琐碎,又安能匹时,取而味之终身焉。以测天者,步此册可也。
     注:(1)此文载于《拟山园选集》(科学院藏顺治十年王鑨刻本)卷三九之题跋二。据文中【余年十五】、【将历三十年】等语,此跋应为崇祯九年(1636)前王铎在北京所作
    (2)怀仁集王《圣教序》碑在宋以后中断,王铎所称【断者】当为宋以后拓本。
    (3)今础:王铎之友人,姓朱。崇祯七年,王铎与之游,并有赠诗书。
    (4)星躔:日月星辰运行的度次。时晷:测日影以时刻的仪器。眯:灰沙入眼。轵:语助词,同只。此语谓学习《圣教序》不应亦步亦趋,应作【杖】而行。
    (5)讐:同等。

     二十四、跋圣教序四则之二
    《圣教》近多木刻,苏人售都下,往往得重赀。乍观之,若大疑狱,细审拂、策、磔、掠之间,细瘦肿肥不同,兹故佳帙。譬之龙螭春动,鳞甲生活,挟有灵气,不至怒而攫人破壁也。
    注:(1)此文载于《拟山园选集》(科学院藏顺治十年王鑨刻本)卷三九之题跋二。时间大约与第一帖同。
    (2)都下:当指北京。赀:计量也。《后汉书·陈蕃传》:【不可赀计】。此处作重金讲。
    (3)拂:【永字八法】中无此字,但与【掠】近。
    (4)龙螭:雌龙。破壁:指张僧繇画龙点睛破壁飞去故事。

    二十五、跋圣教序四则之三
    圣教序作于贞观廿二年八月,建于咸亨三年十二月,刻工独为精迈。断后阙者,若疑、添、神、骨、合、纷、囗、飧、赞、准、教、正、异、何、以、空,共阙十六字。兹册十六具备。纷、囗二字,较诸本独善。上记玄晏斋图书,乃孙闻斯家藏也。予馆师聊城蓼水朱公跋,谓为韩太史所饷,洁净淳古,无有啮缺,此帖为宋搨无疑矣。学者因此册以想见落墨初意,何难入羲之之堂乎?牧斋宝此,岂浅之乎?为嗜好者闻斯卓荦人也。奏疏鲠立,未竟厥忘,手书犹存。甲申、乙酉,乾伤坤毁,文献寥寥,而兹册独善无凋损,何耶?天下物有幸有不幸,所从来久矣。予题为第一圣教序,它日至拂水山房,犹能作赋咏之。

    注:(1)孙闻斯:即孙慎行(1565-1636),明常州武进人,累官礼部侍郎。玄晏斋即其斋号。明史卷243有传。
    (2)馆师:大约指初入翰林院时受业之师。
    (3)牧斋:即钱谦益(1582-1664),明末清初常熟人,字受之,号牧斋,晚号蒙叟。明万历进士,崇祯初官礼部侍郎,南明为礼部尚书,降清后为礼部侍郎管秘书院事。诗文享誉当时,有《初学集》、《有学集》、《投笔集》等。列《清史·贰臣传》。
    (4)乾伤坤毁:指明和南明相继被清覆灭。
    (5)拂水山房:钱谦益室名,为钱氏晚年隐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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