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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艺术史著作远离了艺术(济南对话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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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12 16: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们的艺术史著作远离了艺术

(济南对话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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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刘老师你好,于老师你好,我是山东艺术学院的研究生,于明诠老师的研究生陆浩
。我想问的问题是,我知道刘老师跟国际书法的交流比较广泛,我从两个方面了解到,一个是在苏立文写的中国艺术史上,好多的资料和图片都是由您提供的。第二个途径就是通过咱们的网站:中国书法在线,了解到您对国际汉学与国际汉学家的交往也比较的广泛。我的问题是,在国外因为国际汉学研究,特别是书法研究是一个很小范围的,并且是和艺术史结合的比较紧密的。我想问一下在国外这种小范围的艺术家、艺术史研究,对现在国内的学术有什么样的导向和长远的展望?谢谢。

刘正成:这个问题也是很重要的,比较尖端的问题。我们现在中西文化的交流,文化只能通过交流,而不是输出,只有民间的文化交流才能真正达到中西文化的渗透,能够学习别人优秀的东西。刚刚谈到关于书法,亚洲就不谈了,日本、韩国、新加坡这些就不谈了。从欧洲来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研究生也好,我们的教学也好,你要明晰西方的关于书法史研究的一些重点地区,一定要想办法跟他们取得一种联络关系。据我最近十年来经常活动的范围,九十年代我的活动范围在日本比较多,然后韩国。前面这十多年韩国活动比较多,最近这十来年我到欧洲去的比较多。欧洲最高的学府里边都有书法史研究的学者,比如说英国的牛津大学有艺术史系,现在就有一个博士生,他叫刘华,他就要研究徐渭。但是现在艺术史系的教务主任柯律格教授,他的学术方法是文化人类学的方法,他写过《雅债》。我们现在和西方交流,我先说重点,牛津大学艺术史系,剑桥大学有远东和亚洲中心,伦敦大学是亚非学院,这三个大学是西方顶级的大学,它都有书法史研究学者,每次访问我都要跟他们进行交流。巴黎大学的远东中心,亚洲和远东中心也是书法研究的重点区域,他们中间现在还有雷德曼教授,还有柯乃教授。德国海德堡大学雷德侯教授,他和他的几个学生。瑞典还有,这几个他们的艺术史研究的比较深入的。

我刚才讲的伦敦大学的汉德马(音)教授,他研究赵孟頫的。另外还有一个高怡教授他研究中国西夏文的。所以我们的大学可以跟他们进行对接,学习他们的方法,学习他们的特点。最近这十多年来,我们有很多书法的学者到了美国去了,他们研究很有成果。但是他们的研究方法和我们现在进行反省,西方的艺术史系,艺术史的研究方法是受到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影响。所以他们的关于艺术史的研究论文很多是划为文化人类学论文,比如说白谦慎先生写的《傅山的世界》,《傅山的世界》的这本书实际上是文化人类学的著作,而不是艺术史的著作。它里边提到傅山是碑学的先导,而傅山写碑写的唐碑。我们现在研究的碑学是康有为、阮元时代的魏碑。

如果说唐碑的话,我最近刚刚到了湖南永州,去考察怀素故里的时候看了浯溪碑林里面《大唐中兴颂》,《大唐中兴颂》后面就有一个黄庭坚的跋。他说我以前的《中兴颂》都是看的拓本,今天我看到原石了,我收获很大。这个理论我也可以说他是碑学理论,所以我们这个,他提出艺术史,就是我们这些论文,现在的硕士、博士论文受到西方文化人类学的影响所撰写的论文,在另外一个方面它又远离了我们艺术史发展的核心问题。就是创作风格发展的问题和艺术家的本体问题研究。所以现在我们的大量的硕士论文、博士论文写好以后就放到博士文库、硕士文库里面去,很少有人引用。而我们现在引用的还是《书谱》或者是张怀懽的书论,或者说刘熙载的《艺概》,还是用这种,为什么呢?就是这样一些,我们现在撰写论文,我们还要重新反省。如果我们仅仅研究艺术风格的话,我们会觉得这个单薄,不能看到艺术和社会的关系。但如果我们完全按照人类学的方法研究艺术环境问题,那就是在我们的眼中,在我们眼中就会把甘肃老百姓的窗花剪贴和纳鞋底和我们吴冠中的绘画相提并论,把图和画的价值沦为平等的,这又犯了另外一个矫枉过正的错误了。

苏立文去世前一年,我到牛津大学先去拜访苏立文,我在那儿住了两天,天天跟苏立文在一块研究什么事。我抽空就去拜访了柯律格教授,提前跟他约好的,我跟他做了两个小时的对话,记录下来的。完了我就回来,又回到苏立文教授,他晚上请我吃饭。他就问我跟柯教授谈了什么东西?我就简单跟他聊了一下天。结果他说,他有一句话很经典。他说他是研究图的,我是研究画的。他把图和画分开,所有的东西他都会作为图像来看待,而画就是艺术。所以我们现在的学术论文就有可能造成这样,我们艺术史著作远离了艺术。这种问题提出来,跟我们艺术本身好像没什么关系,我们研究书法写了很多论文,现在好多硕士、博士写的论文和我们艺术创作,和我们书法家毫无关系。所以我们要重新反省我们现在论文的撰写,西方人认为中国没有哲学,因为我们没有体系哲学。他们把《论语》、庄子,把《道德经》不看成一个哲学著作,因为它没有结构性的、系统性的框架。而我们中国的哲学就是带有伦理学特征的,孔子说的治国的方法,他就含有哲学的含义,叫处事的方法。如果按照西方的观点来说,我们中国就没有哲学,也没有美学,同时也没有书法理论。虽然说刘熙载的《艺概》把书法的每一条说的很经典,但是觉得你这个是没有论点、没有论据,没有规范性论文撰写方法撰写出来的,就不认为你是一个理论,所以我们要重新给理论进行定义。

我觉得我们各个大学的硕士、博士论文的修撰者要看看这个问题,不要全部接受西方文化人类学的方法,或者我们的论文都是这样写的,我们还要把握艺术史的一些根本问题,研究我们艺术创作问题,研究我们艺术家的问题。所以我就对我们这个交流,我们东西交流的中间的利弊,一个简单的回答。

最后我觉得我们艺术东西文化的交流一定先从高层进行,而不是孔子学院那种做法。就拿马克思主义来说,接受资本论的肯定不是一般老百姓,首先是陈独秀、李大章他们接受资本论,毛泽东读过资本论,我都不知道他读过没有?能不能读的懂我都不知道。就是通过陈独秀他们传过来的,还有翻译出来的,然后传达给老百姓的。我们书法也是要跟他们高层人士研究,我拿着这本书的时候,我找了苏立文教授。苏立文教授说这个可以把它翻译,你把它写个五千字的说明,我给你介绍,在美国或者欧洲翻译翻译。我说我这个书写的,中国人学书法说不定他读不懂,觉得不是高深就是很复杂。他说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书,你是普及教育书我们不要你的。为什么呢?我就知道了,这个文化交流一定是它在最顶尖的人物中间的交流,然后通过各自的专家把他的观念向下面传播。比如说西方当代画家谁行?他不是听我说,也不是听于先生说,他会听苏立文说,谁好他就好。我那个书最后在布尔出版社,我花了三十万块钱请牛津大学的博士给我翻译出来,然后剑桥大学的出版社把我推荐到荷兰的布尔出版社,有二百多年历史的艺术史文物出版社,他们要出版。这个出版,他要听别人的话,我讲的话不算数,他就要请几个西方学者的推荐。所以他就找到大英图书馆的中国馆的馆长吴方思博士,她说,刘正成的书法理论是黄金标准,这个书好,你看听他的了。他又是德国人,雷德侯教授能不能写个评语?帮我写完了找雷德侯教授去看。所以他不会直接信你,对方的宣传,像孔子学院那种宣传影响不了他的价值观,一定是要专家才能影响。

苏立文教授为什么在他艺术史要引用我给他提供的资料,他觉得我是中国的专家,所以他每一个图要注明,这是刘正成提供的、介绍的,以后有错误是我负责任,不是他负责任。所以说我们东西方文化交流,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我们国家花了很多钱做文化外交,但是交流不行。孔子学院叫你撤回去,就是你没有。真正你是高水平的时候,这个教授很欢迎你,想跟你讨论问题。而我们还有优势,我到牛津大学艺术史系柯律格教授的办公室去,我们那个交流,提的问题,我百度出来或者搜索出来,他还要到书架上去找书,他不会用iPad。最后我前年离开牛津,苏立文教授他二十天以后去世的,我跟他接触的时候,他看我用iPad,他说我也去买一个,我女儿和女婿带他到牛津的商店去买iPad,还教他怎么用。但是他(108:50),因为他那天晚上洗澡,他一个人,家里又没有保姆,又没有夫人,就在浴缸里边爬不起来了,或者爬出来爬回家的时候已经受了寒,很快就去世了,二十天去世的。但是他在去世以前还在向我们学习,买个iPad要去用一下。现在我们一定要有充分的信心,我们中国人先把我们中国的书法说清楚,再跟人进行交流。

柯律格教授就说,他对艺术是不懂的,他研究的是社会学的问题。至于艺术问题中国人说的清楚,但是我们要去交流。我们和这些大学们对接,这方面我可以帮你们做工作,你们的博士生跟他们博士生交流,硕士生跟硕士生交流。我这几年很深入的实践,接地气。我还到牛津大学他们的山艺(音)学院里面,和我们的同学老师一块吃饭,去看他们的学院教育。我们中国有各种系,这是西方十七八世纪以后才分科的,在十八世纪、十七世纪以前,欧美的学院大学也是不分科的,所以那个时候学院,学院里边学什么都有,就像我们书院一样,后来(110:24)以后才分科。他们的学院和我们的学院不一样,比如我们的艺术学院大学学艺术的,他们的学院,声码利亚学院、山艺学院,这个学院学什么的都有。有学理科的、工科、文科的都有,但是它又分系,所以学生教育就是,系里边大家一块学习。但是学院里边又和其他系的学生们一块生活,所以这样的学术研究就是,不像中国这种分科。剑桥也是这样的,我现在去剑桥各个学院的,…项目的高级顾问,我了解他们学院里边的,这个学院里边什么科都有。我参加吃饭,我在很年轻的时候有一个牛津的博士生,四川的张继虎(音)先生,博物馆的馆长,他当过剑大的,八十几岁了,他说我在牛津大学学习的时候找你吃饭的时候,只能用刀叉吃童子鸡,剥那个肉,从骨头剥下来不能用手,用刀叉,他说我怎么学会这个。我对那个学院很神秘,所以我叫他们学吃饭,果然我去学生们、老师们都去吃饭,大家安安静静的,没有大声喧哗,一个人打了饭在那儿吃。坐在这儿的学生,各个系的都有。所以这种方法,我们的大学还没学到,我们严格地分科把我们分的死死的,没有交流。所以西方的学院,我们现在学习还没有原原本本地学习好,他的学院和系中间的复古的关系。

我希望我们中国的大学生,到教授,和西方艺术史系的关于书法的学院,这是顶级的。我今年还准备到哈佛那边去,虽然我不是搞教育的,我是游手好闲什么都去关心,好奇心很重,我也想学习他们。我们中国大学的教师、学生们进行交流,牛津有一个博士学徐渭的,他找不到老师,找不到研究徐渭书画的老师。柯律格教授虽然是主任教授,他不懂书画,怎么办呢?他就把这个学生放在文献学上学习了。他本来是想书法的,没有教师带他,所以我就带着他到,让他到绍兴书法学院去讲课,去大家轰动了,因为他长得很帅,女生们都鼓掌。他讲徐渭,我觉得你们看看牛津大学的在读博士是什么水平,我希望你们多多交流。我也带着到苏州、南京转了一大圈。我也希望大家教师、学生们多交流,真正实现东西文化交流。所谓的近,对我们书法参照有价值的。所谓的远,我们东西方,我们的价值观、我们的宗教不同,只有通过交流来实现我们的世界和平。

我们文化的学者也好、艺术家也好,能为世界和平做的贡献,可惜我们现在还跟伊斯兰教联系很少。整天打的这么厉害,世界不太平。所以说我们书法家也好、书法学生、学者也好,要关心天下事,什么事都要关心。

谢谢。

于明诠:刚才这个问题提的好,今天刘老师回答的这个问题,我想在全国这些书法家们、书法理论家们,任谁都不可能回答的这么精彩、这么全面。从刚才刘老师的回答,我们能够感受到有很多的我们所不知道的,而且正应该知道的,很多的信息和思想。包括教学的一些模式、一些规范,我们有很多反思的地方,也有很多应该像真正的西方的那种学术,他们的教学接轨的地方,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刘老师讲的也好。

发表于 2015-2-13 07:38:13 | 显示全部楼层
师从谁谁谁。钊字也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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