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爽旅汉印痕》——语心说石

叶青峰

21、

叶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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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峰

                                  后    记
     我少年时代即爱好篆刻一艺，与之晨昏相晤，以鼓刀耕石为乐事。及长，负笈浙
江美院书法篆刻专业求学，对此道用意犹多，临古、创作之外，复阅读、披览了大量
有代表性的印史、印论著作，于篆刻本质的认知、体验更趋理性、全面。那个时期篆
刻在我眼中一如一位迷人心魄的?美女气让我为之且痴且狂，简直到了“三月不知肉滋
味”的境地。
     再后来，工作了，生活要独立，生计摆在第一位，篆刻毕竟不能成为赖以糊口的
“饭碗”,去学黄牧甫，当一个末技游食之民，为艺术守一生的清贫，可惜这样的崇高
从来不属于我这种人。自此始，篆刻就渐渐走出了我的生活，偶而应酬式的先润后
刻，仅仅是逢场做戏而已，对篆刻我再也没有早先的那份投入和热情了。
     2001年盛夏，在饶兴成前辈的鼎力提拔下，我自青岛迁居武汉，调入书法报社，
如愿的走上了专业书法篆刻编辑、研究、创作的道路，开阔的艺术视野，良好的工作
环境，一度又激起了我对篆刻曾有过的热情。然而，纷忙的采访、编辑任务，高频率
的社会活动，令我难以有整块时间真正坐下来，去息心静气地品味较量这门最需要温
火慢慢“煨”的幽僻艺术，如是的境遇，使我常暗暗自忖——篆刻于我，此生可能只
有临渊羡鱼的情份儿了。
     世事、人生仿佛是一则不知道迷底的迷语，很难预知和把握。2003年早春，我们
的国家遇到一场空前的灾难——“非典”之疫，国人陷入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之
中，而此际我的心情因为一些烦心事的纠缠，也坏到极点，令我茫然不知所已，感伤
无巳！人云：“愁人知夜长”，那段时间对我而言，真好像全是无尽的长夜，到底需
要多少时间才可以走出这道忧心的“黑幕”，我是全然无知的。闲愁最苦，斯言可
信。我的心事曾经与知心的朋友谈起过，有c君以“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之言相
慰，并说“闲愁光阴正好可以用刻印来打发嘛”。c君的话把我乱糟糟的心绪抚得平静
了。由是，我重新拿起了久违的刻刀，一本正经地又操起了这门一直让我心仪的旧
业——篆刻。
     现实生活的忧愁和对现实进行思想所引起的痛苦，迫使我上升到另一种境界去安
置自己的心灵，否则我的心灵就无以生存。我还相信，客居异乡的我，在生活中遇到
的种种磨炼，终将是我人生中难得的、严肃的一课，缺少了这一课，我也许永远都长
不大，永远都不会有真正有力、有发现的艺术。应该说，上述的想法是我创作这部印
集的主要思想基础，我觉得把这一切以篆刻的形式记录下来，不啻是我旅汉两年间最
坦白的“石说心语”。孙虔礼说过“情动形言”的话，这句话实实在在的点出了一切
艺术创作的主旨所在，即要有感而发，出之于心，动之以情。我印集中的全部作品，
在专业水准方面无疑可以信手拈出太多的浅陋，甚至失败，可我仍敝帚自珍地认为，
它们依旧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属于我的价值意义——因为这些作品全以我的真情驭
之，其中内里涵纳的是一个最真实的我自己!
     这部印集构思时计划刻一百方，实际整个创作总量接近三百方左右，现在付梓印
行的一百方印作是按三比一的比例遴选出来的（其中有七、八方是一、两年前的旧
刻）。回忆整个印集的创作，有时自信心十足，气壮如牛，有时又用拳头狠擂自己不
开窍的脑袋。无论自足与灰心，皆曾在心间萦系。等到最后定稿时，从头到尾展卷一
过，不禁唏嘘自叹，这是基于印集中多数作品都留有古贤、时贤的影子，其间个性
化、独创性的东西太少太少。我在泄气和大不满意之余，更深深领悟到，篆刻比之书
画已是小学科的艺术，比之文学、戏剧则如同小池塘与大海洋的差别。然而学科有大
小之别，艺理却同等深邃莫测，我以为艺理之精要处，就是区别，高明、成功的艺术
家都是在千差万别中显露自己。要区别于他人，就像在荒原上寻找路途，在寻路的过
程中，你会发现自己老是停在原地打转儿，距离鲜花掌声的目的地永远是那样漫长。
社会的前途可以靠大家来拓展，个人的道路只能自己寻觅，我不知道在这个艺术的荒
原上我究竟能走多远，但我会一如往昔的、坚定地走下去，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没走出
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天意若如此，我无话可说，这必将是我平生最大的恨事、憾事!我
会说我：一个愚笨的家伙!
     最后，我真诚地向为本书题辞、作序的诸位艺坛前辈及《书法报》的领导、同事
们，包括那些一直关爱我成长的朋友们道一声谢谢。此外，我还以一种感念的心情把
这本小书作为一份儿微薄的礼物献给远在北地青岛，日夜牵挂着我的爸爸和妈妈。
                       
                              
                           癸未大雪白爽于汉上水果湖畔书法报社之萍厂晴窗

晚安吾爱

似没有当年之潇洒灵动！复归平正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