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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化——罗马、基督教文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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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27 18: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们前面提到过,基督教对西方文化的影响,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远比希腊、罗马的影响重要得多。那么,基督教呢它最初是起源于东方,脱胎于犹太教。犹太民族是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从公元前14世纪来到迦南这个地方,也就是今天的巴勒斯坦。不久后,迦南遭遇天灾,犹太人逃荒到了埃及。在埃及的法老时代,犹太人遭到残酷的奴役。200年以后,一个叫摩西的带领犹太人逃出了埃及,这就是著名的《出埃及记》。回到自己的家园后不久,又先后被腓尼斯人、亚述人、巴比伦人、波斯人、希腊人和后来的罗马帝国先后占领。所以长期处于一个失国的状态下,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他们在几千年的时间里没有自己的国家,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正是因为这样,犹太人就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苦难意识,由于无法使自己从痛苦中解脱,这种苦难意识就转化成为一种原罪意识。他们把自己民族苦难的原因,归结于自己的民族不虔诚、不洁静。于是,在公元前9世纪左右,犹太人中间就出现了犹太教。公元前4世纪的时候,犹太教里就出现了一些先知,他们预言:上帝会派弥塞亚来拯救犹太人。弥塞亚是希伯来语“涂油膏的人”, 犹太人拥立国王,都会在他头上涂油膏,表示遵从。实际上,弥塞亚就是一个救世主,一个复国者。直到公元前1世纪,关于弥塞亚的传说流传了近400年,但是犹太人苦苦期盼的弥塞亚还没有出现。在这个期间,犹太教也分裂成很多分支。在公元1世纪的时候,在加利利地区的一个小分支出现了一个叫耶酥的人,受到这个地区的人的崇拜,他们认为他就是期盼中的弥塞亚,他就是复国救主。另外一个比较有权势的分支叫法利塞人,是犹太人当中的文士,他们拒不承认耶酥就是弥塞亚,说他是摇唇鼓舌的骗子。因为预言中说,他的到来会给我们一个新的国,把我们带去到那“流者奶和蜜的国度。”而耶酥的到来,没有改变我们的任何状况,因而他是骗子。当时,以色列已经是属于罗马的一个行省,于是他们就向罗马派驻以色列的总督比拉多告发了耶酥,说耶酥是鼓动犹太人造反的一个危险分子,尔后,耶酥又被他的第十三个门徒尤大指认出来,被比拉多钉在十字架上处死。据说在他死后的第三天,耶酥显灵,告诉他的十二个门徒:你们要把我的福音带到外帮人当中去,不要再在犹太人中间传播,犹太人已经不可救药了。他的两个门徒——彼得和保罗在公元1世纪的上半叶,秉承据说是复活的耶酥的意愿,把他的福音传到了罗马帝国的版图范围内。 这样,基督教就开始向外帮传播。在传播的过程中,又打破了原来犹太教的狭隘的民族主义的很多界限,所以,基督后来有句名言说:“我的国不在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基督教已经逐渐摆脱了犹太教的色彩,并且有两点至关重要的改变:一个是基督不再只是犹太人的救主,而是全人类的救世主,基督耶酥为全世界人担负起十字架,而不是为犹太人。这样,基督教就由一种狭隘的民族宗教演变成为一种普世宗教。正是由于这种改变,基督教的传播中心就从以色列转移到了以罗马为中心的西方世界,进行广泛传播。这样,后来的基督教徒就逐渐对犹太人产生了一种仇恨,认为不是法利塞人迫害基督,而是整个犹太人迫害了基督。因此,在西方社会从公元2世纪开始到二战期间的“排犹运动”,“反闪米特主义”,构成了西方文化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内容。在希特勒惨无人道地迫害犹太人的时候,英美等西方大国对此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直眼的政策。后来,英国和美国为了在解放了的阿拉伯世界打入一个楔子,才开始支持以色列。第二个改变就是基督教由一种此岸宗教变成一种彼岸宗教,唯灵宗教,这是基督教的典型的精神实质。我们讲希腊文化是感性文化,它注重的肉体、感官的东西。而犹太人注重的是律法,由于他们把长期遭遇不幸归结于自身的不洁净、不虔诚,因此制定了很多清规戒律,限制和规定人们的行为、生活方式,以达到洁净自身的目的。《新约全书》里,基督常常和法利塞知识分子之间进行争论, 讨论怎样打破戒律。基督说:律法是应该遵守,但是重要的不是律法,而是人们心中的道德和信仰。当基督教变成外帮人的宗教以后呢,基督教就逐渐开始走向唯灵主义。 犹太教说到底还是希望社会解放的,一般说,犹太教与其说它是彼岸的天国的福音的话还不如说它是期盼现实世界解放的福音。犹太人相信,在我们的有生之年,上帝的使者弥塞亚就会来临,带领我们到“流着奶和蜜”的幸福天国去,天国就在人间。但是基督在被钉在十字架时侯说了一句名言:我的国,不在这个世界。所以你们不要指望我能够象弥塞亚一样给你们带来现世的幸福,天国不是肉眼可以看见的,天国就在你的心中。因此,在基督教后来发展成为一种有势力的宗教以后,它就把这种观点发展为一种绝对的唯灵主义:人生在世,是不可能到达天国的,唯有肉体死去以后,灵魂脱离肉体才能到达天国。灵魂被看成是至高无上的,肉体只是一堆垃圾。我们说,正是这种绝对的唯灵主义,在基督教里面久而久之就导致了严重的灵肉二元对立。大家也许还记得我昨天在讲希腊文化的时候,特别强调它的和谐之美,最主要就是表现在一系列的矛盾,包括灵与肉、现实与理想、现世与彼岸等等矛盾只是表现为差异,而没有表现为对立,他们和谐地统一在一起,所以它很美。但是到罗马文化,我们发现,它片面地发展了肉欲方面,把精神完全弃之不顾,到后期就堕落成为一种绝对的纵欲主义。但是,作为一种历史性的报复,基督教却恰恰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片面的唯灵主义。德国诗人海涅这样形容罗马到基督教的转化过程:吃了一顿特里马利奇翁的盛宴以后,是需要一次基督教的饥饿疗法的,这罗马的肉身已经变得如此肆无忌惮,看来需要基督教的禁绝来使他就范。那么,对罗马这个衰朽的、老迈的躯体来说是一付猛剂的东西,对于血气方刚的日尔曼人来说,却无疑于有利身心健康的良药。所以,基督教很适合日尔曼人的胃口。我们说,日尔曼人侵入罗马帝国以后,就一直一直入侵罗马帝国,画地为牢先后建立了许多蛮族部落。西哥特人占领了西班牙,汪达尔人占领了北非、埃及,盎格鲁撒格逊人占领了英格兰,法兰克人占领了高卢,这些人就形成很多日尔曼部落,就成为现在欧洲民族的祖先。欧洲的人种,从文化、人种、民族结构上面来看,主要分为三支。一支是东南欧的希腊人,第二支是南边的罗马的拉丁人,第三支就是北方的日尔曼人。希腊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是游离于西方历史的,在西罗马帝国被日尔曼占领以后,那么东罗马帝国就退出了西方。然后由于基督教内部的分裂,西边的叫天主教,东边的就叫做东正教,两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来往,直到公元1453年,土耳其王国摧毁了拜赞廷帝国,大批的希腊、罗马人流回西方,于是推动了西方的文艺复兴运动,西方的近代开始来临,中世纪宣告结束。
由于基督教宣扬禁欲主义和唯灵主义, 再加上蛮族的大入侵,导致了整个社会经济的凋敝、传染病流行,于是,在欧洲一下子又陷入了三百年的黑暗时代,西方璀璨的文明一下子又化为乌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蛮荒时代。经过三百年的阵痛之后,从公元800年开始,才开始出现一个西欧的封建社会,人类文明才开始逐渐恢复元气,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人类古典文明才大放异彩。
有一句话说:上帝和恺撒是对立的。上帝自然是代表教会,而恺撒是代表世俗的皇权。在我们中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对立,为什么呢?因为中国的宗教从来就不可能形成能够与皇帝相抗衡的现实力量,宗教向来都是仰承帝王将相的鼻息的。而西方则不同,在中世纪,宗教逐渐发展成为比恺撒更为强大的力量。这种对抗、争斗的状况导致西方世界在整个中世纪,经济、政治发展极为缓慢。但另一方面,它又提倡精神世界的平等:在封建的中世纪,无论你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奴隶,尽管在现实的世界地位等级不同,但是在上帝面前,在精神层面人人平等。现实世界只是人生的一个预修学堂,只是生命很短暂的一个过程,真正的生命是在人死以后,灵魂去的那个世界,要么下地狱,要么上天堂。那么,西方人历来就有一个“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观点。这种观念发展到后来,就表现为在法律面前、在正义面前、在一系列高贵的精神价值面前人人平等。也就是说,在西方的基督教里面,就培养了一种把抽象的原则看得比现实的组织、现实的秩序更加神圣、更加高贵的一种意识。而这种看重彼岸而不注重现世的唯灵主义发展到极端的时候,也是骇人听闻的。当然,我们说在早期的基督教为了抵御罗马人,基督徒的道德品质是极其高尚的。那个时候基督教还不是一种官方宗教,信奉基督教的人是
而它正是靠着高尚的道德水准战胜了罗马人的屠刀,而赢得了罗马人的信奉的。在尼禄时代到公元313年基督教被宣布为合法宗教的250年间,基督徒前后遭受了十次大迫害。其迫害的程度是极其残酷的,信徒被钉在十字架上,家人被迫沦为奴隶。所以当时,基督徒往往以殉道而感到光荣。当时北非的基督徒见面的致敬语为:祝你成为一名殉道者。因为只有殉道才能使灵魂最为快捷地到达天堂。到了公元313年,罗马帝国突然宣布基督教为合法宗教,势利的罗马人眼见皇帝都支持基督教,于是罗马有身份的人就纷纷挤进基督教,于是,基督教就成为一个泥沙俱下、鱼目混珠的宗教。这个时候,基督教里一批严肃的基督徒就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当基督教不再需要殉道者的时候,做一名真正的基督徒意味着什么?于是他们提出:向自己的肉体的诱惑挑战也是一种殉道者的标志。于是,这样一种精神就导致公元4世纪以后,大规模地出现了修道运动。基督教的修道运动同样是骇人听闻的,它的禁欲主义所达到的程度也是登峰造极的。 比如说修道运动的开创者北非的安东尼, 据说他到荒郊野外修炼了十几年,终日以野草为生,身披兽皮,在痛苦、流泪和呻吟中度过了十几年,深深地忏悔自己的罪过。他复出以后,就带领很多人开始修道,然后开始制定集体修道制度,出现了修道院。西方著名的修道院叫本笃 ,本笃是西方著名本笃修道院的创始人,是意大利的贵族,早年生活荒淫无度,后来皈依了基督教,变卖了所有家产,来到一个荒原开始修道。也是终日以泪洗面,过着忏悔而痛苦的生活。有一天,他在修道的时候,突然想起曾经热恋过的姑娘,无法自持,乃至于几乎要放弃继续修道的决心,这时候,上帝的声音在耳边鸣响,他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愧。为了惩罚自己,他脱下兽皮,在一片荆棘丛中来回翻滚,弄得体无完肤,他就这样借助肉体的痛苦来治愈灵魂的创伤。所以基督教徒的唯灵主义,是要从心灵深处进行革命的。基督耶酥在圣经里说:看到一位妇女如果动了邪念,那这个人就已经犯了奸淫罪,看到别人的财产动了贪念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已经犯了盗窃罪。所以像这样的圣徒我们人间没有几个,所以我们说像这样一些发起修道运动的人都是圣徒。所以早期的基督教徒的道德水准确实非常高,不然它也不可能战胜罗马的屠刀而得以广泛传播。到了公元5世纪中叶,日尔曼人几乎全部皈依了基督教。所以我们说日尔曼人有一种原罪意识,站在辉煌、璀璨的罗马文化的废墟之上,日尔曼人一定感到由衷的悔恨,所以才会被基督教所感召,义无返顾地皈依了基督教。到公元8世纪左右,基督教已经成为一种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宗教,甚至到了13世纪,基督教已经高高地凌驾于世俗皇权之上了。当时跟基督教对抗的是一个叫“神圣罗马帝国”的国家,虽然按伏尔泰所说:它既不神圣,亦非罗马,更称不上什么帝国。但就是这么一个国家就构成了中世纪的罗马教会的主要对手。 教俗之争呀是贯穿于整个中世纪最主要的斗争。公元11世纪的时候,罗马教皇的铁碗人物戈里高里七世和当时的神圣罗马皇帝亨利四世之间就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最后是以罗马教皇胜利而告终。亨利四世在冰天雪地里来到卡罗斯阿城堡,向教皇负荆请罪,站了三天三夜,教皇才饶恕他。当时尽管皇权掌握着世俗人们的生杀大权,但是教皇手中却掌握着一个更为重要的权利,那就是一个人的灵魂能否进天堂的权利。(笑)当时,对一个人的最大的惩罚不是剥夺他的生命,而是对他实施“绝罚”,就是把他破除教门,得不到基督教的保护,灵魂永远进不了天堂。由于教会的权利如此之大,所以罗马教会的权力逐渐达到了顶峰,而神圣罗马帝国却逐渐衰落,因此,再也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和罗马教会相抗衡。到了中世纪的中期,罗马教皇的权力急剧膨胀,财富也大量占有,修道院占有很多土地,教会成为最大的财主,也就是说,修道士们已经极大地违背了他们当初的誓愿。我们知道,在中世纪所有的欧洲人都信奉基督教或天主教。教徒分为两种,专职的神职人员比如教士,一般的信徒叫平信徒。专职的神职人员是那个时候最尊贵的职业,他们必须发三大信誓:贫穷、贞洁和顺从,终生侍奉上帝,才能成为一个神职人员。圣经里有一段经典的描写:一个富人问耶酥,我怎样才能进天堂。耶酥回答,你要变卖所有财产,分发给穷人。这个人面有难色地离开了。耶酥说,富人要进天堂,真是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难哪!但是,随着基督教权力的极度膨胀,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啊。在画地为牢的封建王朝多如牛毛的中世纪,只有信仰是统一的,凌驾于分崩离析的世俗社会之上的,就是罗马教会以及它的像蛛网一样遍布欧洲世界的各种教会组织。因此到了12、13世纪,我们发现,这三大信誓在基督教会里面已经全部变成了一种讽嘲:贫穷——我们说修道院已经成为最大的财主;贞洁——那就更滑稽了,中世纪所有污秽的事情莫不出于教会,乃至于14世纪的人文主义大师彼德拉格愤怒地称罗马教会为“全世界的臭水沟”。罗马修道院已经成为藏污纳垢的地方、淫乱之窝。当时很多红衣主教甚至教皇都有私生子,而且往往是私生子生的最多的人,最有希望成为修道院长。所以,中世纪的基督徒已经大大地违背了贞洁的誓言。至于顺从——早期的教徒是顺从的,到后来,教会已经高高凌驾于世人头上,成为社会的绝对的主人,而原本基督徒是很谦卑地称自己为仆人的。因此,顺从也谈不上了。这样的话,我们说基督教就发生了严重的分裂,也就是基督教文化最最核心的地方:基督教的二元对立,自我分裂。那么在对比希腊的和谐之美、罗马人的力之美和纵欲主义,都给了我们很深刻的印象,同样,基督教的最后导致的自我撕扯的痛苦同样震撼我们的心灵。基督徒的理想是玉洁冰清、崇高典雅的,要求神职人应该断绝一切凡尘的欲念,方能够做一名带领平信徒进入天堂的领头羊,教会则是引领人们进入天堂的阶梯,而且基督教是宣扬唯灵主义,就是灵魂丝毫不能被肉体的欲望所诱惑,而诱惑就像魔鬼一样诱惑我们的灵魂,就像空气中的尘埃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我们左右。中世纪有一门学问叫做“魔鬼学”就是专门研究魔鬼的,说人时时刻刻都处在魔鬼的诱惑和包围之中,人只要有哪怕一点缺口,魔鬼就会趁虚而入。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个基督徒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时时谨慎、谦卑以抵御魔鬼的诱惑。我曾在一本书里写到:人生就是一个过程,是从兽变成神的过程;是一个战场,是兽性和神性鏖战的战场。这两种力量同时存在于我们身上,神的力量把我们往上拔,而兽性则把我们向下拽。法国文学家维克多.雨果有一句名言:人的两只耳朵,一只听到上帝的声音,一只听到魔鬼的声音。人类由于刚刚惜别动物不久,因而很容易受到肉体的诱惑,却很难受到精神的指引。一般来说,堕落乃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而要向高尚的境界升华,是很痛苦的,需要很强的毅力和精神的磨练。所以在中世纪,做一个罗马人是很容易的,成天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一味地堕落。也许夜半时分,酒醒之后也会有一丝的惆怅,会受到灵魂的拷问,但是,当太阳出来的时候,他尽可以又接着堕落(笑)。而基督徒就不同了,人本身那么容易堕落,而基督教却又给人提出那么高的理想,拒绝一切美好东西的诱惑,美丽的妇女、光华之色、美妙的鸟鸣都被看作是魔鬼的化身而受到抵制。奥古斯都在《忏悔录》里有一段精彩的描述:我皈依基督教以后,什么都可以抵御。肉欲、食欲我都可以抵制,但是我有一样东西无法克制,那就是对光华之色的喜爱。但是我发现,光华之色也是魔鬼的诱惑。后来,我通过艰苦的努力,终于可以抵制它了。 这么苛刻得近乎可笑的要求,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所以,要求所有的基督教神职人员都象本笃和奥古斯都那样圣洁高尚,是不可能的。但是,在中世纪人们认为,只有这样你的灵魂才能最快地进入天堂。因此,基督徒们都不能象罗马人那样公开堕落,只能偷偷摸摸地干些邪恶的勾当。那么这样就导致了基督社会里最最恶心最最让人憎恶的东西,那就是普遍的虚伪。一方面你道貌岸然,另一方面你的行为又极其卑污龌龊。所以中世纪的基督徒处在这种双重的撕扯之中,是极其痛苦的。基督教的很多象征啊,它不由分说地把人的灵魂往上拔,举一个建筑上的例子吧。我们来看罗马人的建筑和基督教的哥特式建筑。哥特式建筑兴盛于公元10世纪,哥特人是日尔曼人的一支,“哥特式”原意是“野蛮的”意思,后来发展成为一种主流的宗教建筑形式。比如巴黎圣母院、圣彼得大教堂等等都是哥特式建筑。而之前的建筑是罗马式建筑,是从罗马流传过来的,典型反映罗马文化特点:四平八稳、庄重实用,没有那些精雕细凿的痕迹。而哥特式建筑就开始向高处发展了,它是高而尖的屋顶,给人一种往上拔的感觉。当你走进巴黎圣母院,抬头看那极高极高的屋顶,你的感觉就像一只小蚂蚁一样,阳光透过花花绿绿的玻璃天窗照射下来,就像耶酥受难之后的血迹。这个时候,圣乐响起,唱诗班唱起非常宁静神圣的歌曲的时候,你看着天花板上阳光一下透进来,你感到的就是基督耶酥受难的血滴下来了,然后看你面前那个十字架上受难的耶酥,从他那个胸口流出的一滴鲜血中间,你马上就能够感到一种震撼。那个时候,你就会感到你的灵魂被那些光线不由分说地从你的肉体里面拔出来,升上天国,而你的肉体就像一袭长袍一样,乔软无力。这个时候你才感受到基督教魅力,用海涅的话来说:基督教最可怕的魅力在于痛苦的极乐之中。这种痛苦的极乐只有我们把希腊的偶像和基督教的偶像两厢比较,才能感受得到。希腊的众神给我们的感觉是震撼我们的眼睛和感官,是一种情感上的震荡,不用思考就会感受到,任何一个健全而具备审美能力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但是,如果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你面对基督教的偶像——十字架上的受难的耶酥,一个为全人类的祖先亚当和夏娃所犯下的原罪担负起沉重的十字架的人,给我们指出了灵魂再生之所的这样一个人,看到他的屈辱、痛苦和伤害,我们感到的不是一种美而是一种精神上的震撼。接着,你就会感到从十字架顶上一种救赎的精神冉冉升起,我们看到灵魂再生的希望,就好像看到麦地里的第一粒金黄的“出穗之果”,一切仿佛都有了希望。这就是一种痛苦背后的精神的极乐。所以基督教的美感是一种血淋淋的被撕裂了的东西,这种苦难的美感会给你一种巨大的精神感召力。一个基督徒,无论他再罪孽深重,他到一次教堂,他的灵魂就会受到一次洗礼。当然,中世纪的基督徒走出教堂还是继续作恶,但他走进教堂那一刻还是很虔诚的(笑)。所以,我们对中世纪的基督徒还是应该抱着一种同情的理解的态度。不能否认,基督教确实具有极强的魅力,这就是为什么它在中世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的根本原因,而也是因为它太崇高,导致基督徒的人性严重扭曲。同学们都看过《巴黎圣母院》吧?这种基督教的扭曲在这部作品里被描写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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