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爛漫
——從人生歷練對藝術的影響談古泥的書畫印藝術
■張俊東
藝術是什麽？最早應該是頭腦裏的一種直覺和感悟。借助一定的載體，也就是藝術形式，把這種直覺和感悟表現出來，藝術作品産生了。
所以一件真正的藝術品一定是有生命意識的。通過作品會使别人感到生命的律動和真實，會有一個鮮活的人走過的痕迹。這樣的痕迹包括很多種，也極其的細微。比如苦痛、掙扎、漂泊、無奈、激動、快樂等等，那麽我們怎麽去把我們的一種生命體驗在藝術裏表現出來呢？這是一個很難說清楚的課題，對于一個藝術家而言可能需要一生的努力和探索。我總是在有意識無意識地搜索着在這些方面比較突出的人。
最早知道古泥是通過六屆中青展獲銀獎的那件草書作品，直到現在那件作品的印象都不能磨滅。在我的感覺當中，那件作品是所有獲獎作品中給我留下印象很深刻的幾件作品之一。直到現在，對比古泥兄今天的草書，那件作品所表現的一些生拙澀的東西，那種在章法處理上的自信都是很有啓迪意義的。如果說一個藝術家一定要有代表作的話，我會把那件草書作品和古泥兄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那件草書作品的産生對于古泥來說有着重要意義，是古泥藝術上的一種轉折，一種突破，更是苦苦追求藝術20幾年的一種生命體驗的厚積勃發。古泥雖然年齡不大，但對于我們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這幫來說，他應該屬于上一輩的藝術家。古泥十幾歲就已經享譽印壇，得到了臧克家等老一輩藝術家的關注和認可。但藝術之路不是一帆風順的，也不是可以一勞永逸的。需要藝術家不斷的積累，不斷的超越，不斷地否定和挑戰自我。爲什麽有的藝術家成名之後，就沒有了往前走的可能，止步不前，甚至是越來越糟糕；而有的人卻可以持續不斷的往前走。這就是其中的關鍵所在。所以當古泥成名十幾年後重新審視自己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東西是不是不溫不火，是不是已經走到了極限。於是有了一個個輾轉難眠的夜晚，有了打破自己、超越自己一定要走出去的決心，有了一個很有名氣歲數也不算太小的藝術家漂泊在北京求學的經歷。就是在那個時候，就是在這樣的一種背景下，古泥有了“卜屋”這個齋号（當時在中央美院求學，由于條件的有限，在北京租住的房子非常之小，除了一張床已經沒有什麽地方，冬天取暖的煤團就堆放在床的旁邊，非常像這個“卜字”。還有一層意思就是這個屋子真的是很小很小，比“小”字還少一點。）那一時期，其實古泥兄擁有的不只是一個很大氣、很樸拙的齋号，而是一種人生的歷練，一種生命的形式和體驗。在這期間，他還有幸得到了王鏞、石開諸先生的指點，對于古泥而言這種指點又是把一種積累和沉澱升華到一個更高高度的催化劑。有了這樣的歷練和體驗，古泥兄的作品裏多了幾份厚重、凝重、樸拙和謙謙的淡雅。
相對而言，我更喜歡古泥兄的圖章。特别是最近的“十萬狂花”、“我生無田食破硯”、“京華無奈”等幾方朱文印對我的觸及很大。對于整個印面章法的處理非常的自信和從容，很有可能在設計印稿的時候都是一次性的；對于綫條的把握更是遊刃有餘，甚至到了以刀爲筆，比用筆還要隨意、淋漓達意的程度；在邊款的處理上更是大氣和見造詣，成爲古泥篆刻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十萬狂花”邊款的魚圖案，“我生無田食破硯”的兩幅邊款更是随意而灑脫，似乎是石面上的手札，簡直叫絕。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也是最爲難能可貴的，就是在古泥兄這樣的一種自信和潇灑的製印過程中，古泥兄沒有失度，在幾個細小的點上有些許的遲疑和理性，猶如閑庭信步的停停看看和駐足凝思，從而增加了藝術語言的節奏和表現的豐富性，也多了一些謙謙的淡雅，給人以很大的啓迪。
其實我是很懷疑自己的眼光和語言表達能力的，因爲才學的原因和語言表達最理想70%左右的限制，最近一個時期，對任何人我都很少發表觀點。因爲真的是覺得自己很淺薄，已經出了很多的錯。但我可以保證，包括以前、現在和将來，我一定還會出錯，但我說的肯定是真實的感受。所以此刻我會很虔誠的和大家講，一個藝術家除了藝術才華的天分以外，做人非常重要。古泥兄是我很久以前就非常仰慕的一位書畫人，可是自從結識以後給我留下的印象卻是那樣的隨和而真誠，一點沒有名家的作派。記得那是二零零二年的十一月間，我們在杭州相聚，連續的兩個晚上，古泥兄帶着我和緒升兩個小老弟，在一家很小的小店吃鴨頭、喝老酒，從藝術到人生，大侃特侃一直到淩晨。我描述的你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場景，而留存在我心裏的是一種美好的感覺和深深的情誼，非常令人難忘。
藝術是人創造出來的，所有和人類有關的思想、閲歷、感悟等等都會影響到他所創造的藝術，有的時候是直接的，有的時候是間接的，所以從某一個角度講，什麽樣的人創造什麽樣的藝術。這樣的古泥創造這樣的藝術。古泥老兄，對嗎？
二零零三年五月十一日母親節于唐風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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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5 12: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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